“做装裱和做人是一个道理,要真诚,字画的主人信任我,相信我们的手艺,我能做的就是在装裱时不辜负他们。”
——杨彪
正在接受采访的杨彪(左一) 李敏/摄
内江市东兴区的一间小小的店面里一张宽大的工作台上,铺着薄如蝉翼的皮纸,均匀的水雾透过喷壶的孔隙降落在纸张表面,随后一把鬃刷轻轻地在纸上扫过,浸透了水分的皮纸纤维开始慢慢舒展,装裱流程的第一个程序便完成了。
而娴熟流畅将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的,正是80后的年轻装裱师杨彪。
因为爱情,结缘装裱工艺
今年32岁的杨彪原本是个重庆小伙,首次来到内江接触装裱工艺是在2009年。而谈及与装裱工艺结缘的过程,杨彪笑着说:“其实一开始我对装裱行业也是一窍不通,之所以能够与装裱工艺结缘是因为我的爱人。她们家是做装裱的,因为谈恋爱的时候有时去她家里,所以偶尔会帮着她爸爸打打下手,接触多了,我慢慢觉得这件事还挺有意思的。”
杨彪与他的妻子 李敏/摄
正是在谈恋爱的过程中,杨彪与装裱流程的接触让他逐渐对这项工艺有了更深的了解,开始知道装裱是我国特有的一种保护和美化书画以及碑帖的工艺,并且现在已经有至少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
与此同时,让杨彪震惊的是这项传统工艺在机器时代到来以后,却面临着行将消失的危险,就像他说的:“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去传承与学习传统技艺,做装裱的人几乎都是中老年人了,时间久了,这项工艺不就消失了嘛,于是我就想着自己开始学习了。”
因为爱情结缘,因为责任传承,就这样,那时年仅23岁的杨彪开始踏上学习装裱工艺的路途。
耐住寂寞,十年磨一剑
学习装裱工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杨彪所要学习的纯手工装裱技艺,更是需要沉心静气,耐得住寂寞了。
但是刚开始学习装裱的杨彪才刚刚二十出头,并且习惯了以往做车工时候的大手大脚,一下子静下来学习装裱这种考验耐心的工艺对他而言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杨彪的店铺内部场景 李敏/摄
杨彪说:“最开始只是‘打下手’,干一些简单的活,师傅都不敢让我牵纸。”因为装裱使用的皮纸非常轻薄,大约只有宣纸的五分之一,一遇水就容易破,所以只能使用巧劲托住纸张。而刚开始杨彪根本掌握不好那个捏纸的力度,他明明感觉自己没有用力,纸就破了。后来为了学会这项看似十分简单的技能——牵纸,杨彪说他就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然而,牵纸只是最为简单的第一道程序,对于一个优秀的装裱师而言,制糊、托心、放材、配料、镶嵌、卷边等17大项步骤都是需要做到一丝不苟、熟练于心的。
“刷画使用的浆糊需要浓淡适宜;刷浆糊时刷子的角度必须把握准确,手腕用力必须均匀;要注意温度和湿度,上墙后的字画、托片需要等其自然干,如果太阳太大,屋内干燥,字画容易断裂。” 杨彪说,这其中每一个步骤都极其重要,“一定要将手感控制好,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一定要胆大心细。”
当然,除了掌握基本的装裱技术,杨彪提到装裱还是一个考验耐心的活,很多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工作间一待就是几个小时,非常枯燥,所以学习装裱工艺的过程也是打磨他耐心的过程。
十年磨一剑。听他爱人介绍,在学习装裱的十年时光里杨彪甘坐冷板凳,耐着性子与枯燥,一天一天练习自己的手感与巧劲,用汗水书方才成就了今天的娴熟,也从一个大手大脚的车工终于蜕变为一个出色的年轻装裱师。不仅如此,汗水与努力让杨彪收获娴熟的装裱技艺的同时,更是赢得了一大批顾客的认可。据杨彪估计,目前每个月他可以成功纯手工装裱300多幅字画作品,而且在这其中还包含不少名家作品在内。
不断钻研,学习一直在路上
“装裱要耐得住寂寞,要不断学习钻研,与全国一流的装裱师相比,我还是有很大的距离与学习的空间。未来我需要继续静下心来,不断钻研与学习。”杨彪在采访快要结束的时候说道,装裱师所要完成的并不是简单的装裱工作,因为裱件需要适应不同地区、不同时代、不同阶层的审美需求,所以装裱的同时也需要提升自身的审美水平。
正在工作台前的杨彪 李敏/摄
众所周知,装裱师通常也被称之为“字画郎中”,良好的装裱工艺不仅要求装裱师具备良好的技艺,同时对装裱师的艺术素养与认知也是具有一定门槛的。而杨彪也知这一点的重要性,半路出家学习装裱的他经常在闲暇之余与当地一些著名的书画家讨教学习,并开始练习一些书法毛笔字进而提升自己对于字画的审美与鉴赏能力。
谈到未来,作为一名80后的年轻装裱师,杨彪对于自己的装裱事业也有自己的规划。“下一步我要学习字画修复的相关技艺,也要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到装裱这儿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中来,让‘装裱’这项工艺得到应有的重视。”
作者:赵倩倩、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