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素有“东方之珠”之称,早在上世纪70年代就跻身亚洲四小龙之列,现已成为世界著名的繁华都市。约700多万人生活在这片1100多平方千米的土地上,香港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之一。
由于人多地少,香港的道路稍显狭窄拥挤,在早晚的上下班高峰时间堵车在所难免。同时私家车的养护费用在家庭开支中占据不小的比重,曾有人做过统计,在香港养护一辆私家车,每月的油费、停车费、隧桥费等开支加起来至少要七八千港元。因此,香港市民的日常出行以地铁、巴士等公共交通为主,其中地铁最为重要。
MTR即Mass Transit Railway,2007年九广铁路与香港地铁公司合并成为“港铁” 图片来自网络
在香港,有90%以上的市民利用公共交通出行,而港铁的占有率达48%。香港第一条地铁于1979年12月开通,是中国第二个开通地铁的城市。目前已开通运营地铁线路11条,车站154座,总里程264公里,日均客流量为590万人。第一次与港铁“亲密接触”后,我印象最深的地方是:没有安检。
在中国内地的一些大城市,乘坐地铁时自觉接受安检已经是一项必须遵守的法律义务。为了保障旅客的人身安全,乘客需经过X射线安检设备、探测检查门、磁性探测器等设备的检查后,方可顺利乘车。
内地地铁安检 图片来自网络
而在当我走进港铁湾仔站,准备乘车前往尖沙咀时,通过长长的人行横道,伴随着身边步履匆匆的下班人流,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进入通道口,并没有见到安检站,搭手扶电梯下行。与深圳地铁里的手扶电梯相比,这里的电梯运行速度明显快了一点。可能这就是香港快节奏生活的一种体现吧。整个乘车过程,人流虽然汹涌,却没有出现聚集、滞留的情况。直至出站,依然未见安检人员。
地铁人行扶梯 孙海东摄
为什么香港地铁不设安检?他们不担心有人做坏事吗?如果有人拿出匕首、汽油等危险物行凶怎么办?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因为在去年香港地铁车厢内就曾发生过严重的纵火事件。2017年2月10日,一名60岁本地男子在地铁尖沙咀站故意纵火,现场浓烟滚滚,造成共计18人受伤,其中4人伤势严重。事后经查,该男子是通过点燃“助燃剂”实施的纵火行为。如果在地铁内设置了安检站,类似助燃剂之类的危险品便不可能被携带上车。
2017年2月10日一男子在地铁内纵火 图片来自网络
不过,事故发生至今,香港地铁依然未设置安全检查。可见其中蕴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经过资料收集与实地走访,找到了港铁不设安检的一些说法。
一、经济说
以深圳地铁为例,有人曾算过一笔账。截至2015年5月,深圳共有五条地铁线路运营,共有131座车站,286台X线行李安检机,它们来自三个厂家,最便宜的是30万元一台,286台机器总价值约1.2亿元。这仅是设备成本,还不包括维修维护成本。
其次是人力成本,286台设备,平均估算每台配备3个安检人员,安检人员实行两班倒,大约需要聘用2000名安检人员。安检人员的工资在3000+。每月投入的人力成本就超过了50万元,一年的人力成本超过六千万元。而香港的人力成本是很高的,单聘用安检人员就是个不小的成本。香港地铁虽然是政府运营,但也接纳了企业投资,成本和收益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再次是社会成本,按目前深圳地铁的日均客流量300万人次算,每次安检大约占用半分钟时间,总共约150万分钟,相当于3125个工作日。按照深圳最新最低工资标准2030元/月算,每月的时间成本为6343750元,每年7612.5万元。
二、安全说
在《经济学人》发布的最新的2017年全球城市安全指数排行中,香港在全球参评的60个城市中排名第九。在考量城市减少危害个人安全要素、预防和处理袭击并保障个人安全的能力上,香港依旧名列前茅。
根据香港警务处提供的数据显示,从2016年10月到2017年7月,香港总体罪案数量呈下降趋势,由2016年10月的5300宗,下降至2017年7月的4617宗。对比10年来的数据,会发现香港真的是越来越安全。在2007年,香港全年的罪案数量为80796起,暴力罪案达到14934起。而2016年,全年罪案数据较10年前下降了20000宗,暴力罪案的数据也跌至10103宗。因此,地铁不设安检也是对香港安全性自信的表现。
香港近十年来的罪案数量、破案率、暴力罪案的变化情况 图片来自网络
此外,香港特区地方小,中国内地的人需要有港澳通行证之类的护照证件才可进入香港,因此人口流动没有内地的大城市这么厉害。坏人做了坏事之后很难逃掉,在香港抓坏人就相当于瓮中捉鳖。
在香港学习、工作多年的市民赖学韬认为,地铁内不设安检一方面是诚信社会的体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香港公共治安管理比较成熟、总体稳定。“我个人是支持不设安检的。从个人角度来说,没有安检在较大程度便利了市民的出行,尤其是上下班节奏较快的香港,设置安检还是比较耽误时间的。虽然偶尔地铁站会出现一些安全隐患问题,比如去年的地铁纵火事件,但是可以看到地铁保卫及警方的处理是非常快的,所以不设安检基本上是利大于弊的。”
作者:叶广浩